Friday, February 28, 2014

第七回─血

「喂?哈利,你已經到了嗎?我們現在便來。」
妙麗掛上電話。「哥,我和菲斯出去啦!」
「呀!菲斯,等一下!」
菲斯不明所以,疑惑地看著西流士。西流士把菲斯拉到一邊。
「什麼事?」菲斯問。
「我已跟組織的人交涉過。沒有問題。」西流士動作真快,才兩天便替菲斯辦妥了。
「真的嗎?太好了。」菲斯開心的笑了。
「嗯,拿著這個。」西流士拿出一個香水瓶大小的小瓶,裡頭盛著酒紅色的不明液體。
「這是什麼?」菲斯不解地問。
「藥。用吸血鬼的提取物所製,吃了可以提升狙魔人的戰鬥力。」
「哦──慢著!吸、吸血鬼的提取物?」
「對。雖然有一點危險,但為了降魔伏妖,我們在所不惜。」
「我們要吃這個?真的?」
「沒錯。成為狙魔人,必須通過的第一重考驗,就是克服這瓶噁心的東西。」
「你克服到嗎?」
西流士點點頭。
「我現在要吃嗎?」
西流士點點頭。
菲斯拿住藥水瓶,吞了吞口水。最後,她鼓起勇氣,將瓶中物一飲而盡。
「感覺如何?」西流士問。
菲斯打了一個嗝。「三個字…『我想嘔』。」為加強表達效果,她還故意扣喉,裝出一個真要吐出來的樣子。
「哈哈,遲一點妳就會習慣的。」
真沒想到,我父母,還有西流士,當了那麼多年狙魔人,每一天都得吃這種東西。
俗話說,「吃得苦中苦,方為人上人」,應該就是用來形容他們吧。
「對了,你剛才說有一點危險,是指什麼?」
「這藥有藥效,只能維持四小時。你必須在四小時內服用解藥,不然就會有副作用。」
「是什麼副作用?」
「妳本人會變成吸血鬼。」
「嚇!」菲斯嚇得臉色發白。
「所以妳要小心時間管理哦。」
說完,西流士交給菲斯另一個瓶子。跟之前的瓶子不一樣,這裡頭盛著無色的透明液體。看起來這個無色水就是解藥。
希望這個無色水的味道會比那瓶噁心的東西好一點。
菲斯心裡祈求著。
這時,站在門前乾等的妙麗,已經開始不耐煩了:「菲斯,妳好了沒有?哥,你不要霸住菲斯啦!要出門啦!」
「抱歉我今天有事,無法陪你們了。路上小心。」西流士道。
菲斯點點頭,然後出門。

「菲斯,就是他。」妙麗指向一名坐在窗邊的眼鏡男。
哈利一早來到跟妙麗約好見面的咖啡店。
「咦?」菲斯怔了怔。
「什麼事?」妙麗問。同時,她好像看見菲斯的眼睛有一瞬間變紅……
「你不要接近那個人,走開!」
突然,菲斯一手推開妙麗,然後一支箭衝了過去。
「菲斯!」

「妙麗!」哈利看到妙麗,開心的向她招手。
菲斯一手扯住哈利的衣領,哈利還沒來得及反應,便已吃了一拳。
店裡的服務生,還有其他客人都被突如其來發生的事,嚇得雞飛狗走。
「你幹什麼!他可是我男朋友耶!」妙麗生氣了。
哈利沒有還手。菲斯道:「那個人是妖怪,我看到他的臉,他的真面目!」
「什麼?」妙麗嚇了一跳。
菲斯並未停手。
「他跟其他人不一樣。他那張臉,是野獸的臉…欸?」
妙麗瞪著菲斯。「妳在說什麼啊…啊?」
為什麼我會看得出來?
啊,是因為西流士給我吃的藥生效了?
所以我現在變得比普通人更能分辨出人與非人。

哈利的臉被打得像豬頭一樣腫,鼻樑上的眼鏡也不知在何時被打飛了。妙麗看著心痛,想替他講好說話:「…就算是,他都是個善良的妖怪嘛!」
「妖怪哪有善良的?」菲斯一臉著急。
妙麗衝到哈利面前,幫他擋住菲斯,並大叫:「你打到他那麼傷,他都沒有還手,這已經証明了!」
「妙麗……」菲斯不以為然。
「妖怪都有父母生的,妳不可以因為他是妖怪就歧視他!」
「妳……」
「求求你!」妙麗以哀求的眼神看著菲斯。
菲斯心軟了,她扶起了哈利。「起來!」
「要是你敢傷害妙麗和她的家人,我絕對不會放過你!」
說畢,菲斯放開哈利,轉身離開了現場。
「哈利,你沒事嗎?」妙麗一臉擔心的問。
「沒事。」
二人離開了咖啡店,走到街上。
誰都不開口說話,就這樣過了好一段時間。
「妙麗。」哈利主動打破沉默。
「唔?」
「如果你不想承認我這個朋友,沒關係,我不介意。」
「什麼?」妙麗吃驚的看著哈利。
「正如你朋友所說,我不是人類。」哈利平靜地說,「我其實是吸血鬼。」
聽到這裡,妙麗挑了一下眉。
「但我不會傷害妳,妳可以放心。」
「我知你不會傷害我。要是你想吸我血,早在酒吧裡便可以下手了。」妙麗說。
「也不是。」哈利搖搖頭。
「為什麼?」
「有好些…我的同類,他們喜歡將獵物玩弄於股掌之中的感覺。嗯,剛才妳朋友說我是野獸。其實,我們是連禽獸都不如。」
「但你不是這種人,我知你不是。」
「謝謝妳。」哈利朝妙麗笑笑,「那…我還是你朋友囉。」他的臉有點紅。
「嗯!」妙麗點點頭,「不過我想知,你會吸陌生人的血嗎?」
「我不吸血。」
「你不用吃東西?」
哈利搖搖頭。
「你們人類的輸血措施真是偉大的發明,而你們的血庫,更是我們一些不願意殺生的同伴求之不得的恩物。」
「難不成…你會去醫院偷血?」就像《千機變》的主角那樣?
哈利點點頭。
「哇……」妙麗雙眼在閃閃發光。
「你比我原先以為的大膽得多。」哈利好奇的看著妙麗,「一般人面對像我這樣的生物,不是怕得要死,就是拿著武器攻擊我。」
妙麗搖搖頭。
「不是的。」
「咦?」
「其實我哥是名狙魔人,至於我那位朋友,她是我哥的拍檔。」
這下輪到哈利大受驚嚇。他目瞪口呆的看著妙麗。
妙麗吐了吐舌頭。
「如果你不想承認我這個朋友,沒關係,我不介意。」
二人相視而笑。

約會結束時已經是晚上七點。
夕陽早已西下。與妙麗分手後,哈利獨個兒乘公車回家。
車程不過是二十分鐘,公車已駛到近郊,停泊在站前。哈利下車,步行了一會兒,來到一棟位於山中的獨立屋。

屋裡一片昏暗。
「你回來了。」一把男聲毫無預兆的響起來。
原本以為所有人還在沉睡中的哈利,隨即抬頭往上看。只見一個身穿燕尾服,蓄著淺色長髮的男人居高臨下,站在二樓看著他。
「父王。」
雖然相距有點遠,但男人仍清楚嗅到哈利身上有一股味道。
「你……身上有人類的味道……」
「你都知道了,父王。」雖然哈利這樣說,但語氣一點都不訝異。
哈利的父親點點頭。
雖然是人類的味道,但卻……有點微妙的不同…
「哈利,你的眼鏡呢?」
哈利聽了,摸摸自己的鼻子。
「呃…我不小心弄丟了。」
「去跟美杜再配一副吧。話說回來,你今天是去了『狩獵』嗎?」父親瞇起眼瞳,打量著哈利臉上的傷,「你看起來有點累。」
他所說的「狩獵」,指的當然是吸血。
「呀,是、是的,父王。」哈利支支吾吾。
「好了,回房間去休息吧。」父親微笑道。
哈利就在父親面前回房了。

「伊希斯。」哈利的父親喚道。
此時,有人從哈利父親身後出現。
「是,杜撒斯陛下。」
「我嗅到哈利身上有那個氣味……『救世主』的氣味。」
「『救世主』?」
「『救世主』擁有的『神聖的光輝』,是我等黑暗族裔最忌諱、如同太陽一樣的力量。上一次與人類開戰,也是因為這個力量,我等長久也無法得勝。」
聽到這裡,被稱為伊希斯的那位露出不解的表情。
「但他們最終不是被我等打敗了嗎?」
「他們的確是被打敗了,但他們還有後代。」杜撒斯說,「當年路加走丟了眼,沒有把他們趕盡殺絕。」
「但,哈利他……」伊希斯接著說。
「哈利今天跟『救世主』接觸過。」
「但是,我們沒法確定,哈利到底有沒有殺死『救世主』。」
杜撒斯點點頭。
「對。以他那麼單純的性格,加上他的血統,根本不可靠。」
「那麼,等我出馬吧!」伊希斯說。
「你?」
「由我潛伏在哈利身邊,找機會殺死『救世主』。」
杜撒斯看著眼前的心腹。這人的命可以說是自己賦予他的。換句話說,他是承繼了杜撒斯本人的意志。
假如杜撒斯本人是大腦,伊希斯就是左右手。左右手是絕不可能做出與腦意志相悖的事情的。
「好,我就倚仗你了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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