Monday, February 17, 2014

第二章第六節 陰謀

  這裡是冥界(那洛迦)的枯地,地上佈滿了人的頭顱,構成一條路。沿著這條路走,可見到冥生殿──高高的城牆外包圍著深深的護城河,護城河的河水是紅色的。在城牆裡面還可以看到幾座高高的尖塔。
  氣派、巨大、厚重,簡直就是一座城池!──呈現在眼前就是這麼一座建築物。
  城堡的內側,有一個似乎被當為會客室的巨大廳堂。廳堂中央鋪設了紅地毯,上面站著兩個惡魔,他們就是黑鬼和撒旦……

  「報告…撒旦大人,妖精界第443代公主已死,下一任公主還沒登位,可惜不知道往哪裡逃…我已找過很多地方。」黑鬼說。
  「沒用的傢伙!做丁點小事也做不到!沒用!」撒旦怒罵道。
  「大人…請息怒!我已想到計策,並已安排間諜在阿斯科特羅斯學園收集情報!另外請大人賜與我至高無上的黑暗力量,給我對付司狼家的那個小丫頭!」黑鬼說。
  「間諜?做得好!姑且不降你罪!」撒旦說,「現在我賜與你黑暗力量──『奠』!」「奠」是一種巫術,使用後,妖力值會大大提高。發動時,需要五十條惡魔黑羽毛。
  「謝謝大人,那麼我先行告退。」黑鬼說。

*      *      *      *      *

  阿斯科特羅斯學園──
  今天Miko難得地早起,與小蓓去吃早餐。
  「又要上課了……真討厭,呵欠──」Miko打著呵欠說。
  「你說什麼啊?今天是星期六,我們放假啊。Miko,你何時變得如此勤力啊?呵呵……」小蓓取笑Miko的糊塗。
  「要你多管。」Miko瞪了瞪小蓓。
  「是說,井亞她會在哪裡過夜啊?該不會還在男生宿舍跟剎‧靈同學住在一起吧?唉,我沒想到她居然是女生。」
  至今,小蓓仍對井亞女扮男裝進來學園唸書的事感到難以置信。
  「不知道啊,反正遲早會看到她,之後直接問她不就行了嗎?」Miko果然夠直接。
  到了一樓飯堂,門口的壁布板上貼了公告,小蓓在那裡研究看看。
  「有什麼好看?」Miko看也沒看,就問。她感覺自己快要餓死了,現在只想去吃飯。
  「歷史學會有活動。『艾普羅村』歷史考察,出席者可獲得五十銀晶……唔唔,咦?是灰雪的名字!她報名了!」
  公告上任務標題下的報名名單,的確寫著「灰雪‧拉比絲滴」這名字。
  「哦……因為她是讀歷史科的嘛。」
  「唔……哇!」小蓓忽然大叫,「原來……這所學校要進行考試的!」
  她指著歷史學會字條旁邊的公告。
  「當然啦……傻瓜,哪有學校不用考試的……」Miko無奈的擦著汗,「讓我看看。一年級的考試是在四月尾舉行,剛好就是『五月祭』之前哩。」
  「現在才十月啊……為什麼現在就出通告呢?」小蓓心感奇怪。
  「等等……這裡有一行備註。」Miko讀著公告上的文字,「『特別提醒,本年度的一年級成績考核模式將有所改動,詳情稍後公布。』」
  「啥?」小蓓的嘴巴張得大大的,「有所改動?怎樣改動?」
  「原來如此嗎……」Miko點點頭,「所以校方才會提早公告考核的事。」
  「欸。」有人拍了拍小蓓的背。
  「誰?」
  「嗨~白痴蓓。」原來是徨與影。
  「怎麼啦~笨蛋徨~」小蓓不服氣地回敬徨。
  「唷,白痴蓓居然懂回嘴了,嘻嘻嘻……」徨笑著說,「是說,今天與明天都放假,不如我們一起出去走走吧。」
  小蓓轉身問Miko:「Miko一起去吧。」Miko搖搖頭:「不了,我沒空。」「既然如此,我就跟徨去了。」小蓓說。
  「那我們先去吃早餐。」徨邊說,邊把小蓓推進飯堂。Miko跟在後面,最後是影。
  「影,我要一百個巧克力蛋糕跟一百杯巧克力奶昔,相信不難吧!你有那麼多銀晶!」小蓓嚷道。
  「不怕變胖丫頭嗎?十個好了……」影打著算盤,說。「臭影!我是不長肉的!哼!不理你!」小蓓嘟著嘴說。
  「小蓓,不要吃那麼多!日後我不想娶一個胖妞。」徨說。「白痴徨!連你也取笑我!」小蓓生氣地說。
  「小蓓,我們回『維爾多斯』,去找我們小時候的寶藏好嗎?」徨突然說。「嗯…」小蓓應道。
  「那麼你們去拍拖吧!我去找小公主…」影沒趣地說。
  不知從何時開始,他們開始會以「公主」稱呼井亞。
  「幹麼常常找公主,小淫影!喜歡人家吧?」徨說。「狗屁!不跟你談!」影紅著臉說。
  「不要找美啦!我已找過她,可是找不到,我找遍了整個校園。跟我乖乖去實驗室吧!」Miko粗魯地說,還邊說,邊扭著影的耳朵。
  「放過我吧!科學怪人!」影大喊道。

*      *      *      *      *

  小蓓和徨坐在馬車上不停地搖晃,馬車順著從魔界首都──基爾斯市中心延伸出來的公路向西南方向前進。小蓓把頭探出窗外,又開始唧唧喳喳起來了。
  「徨,你看!好厲害!是牛!牛啊!你看!這麼大頭啊!」
  公路的兩旁是牧場,牛兒們正在吃草。
  「在吃草呢!哇~哇~」
  徨只是笑笑,並沒有做出回應。
  「其實,徨…那個寶藏到底是什麼?」小蓓問徨。「去到那裡……你就知道!」徨說。「別故作神祕…」小蓓說。
  馬車從公路拐進山道,繼續向阿斯嘉特鄉郊的方向前進。在途中拐入了一片樹林中,接著又從長有茂密的巨大橡樹處出來了。大約十五分鐘過後,終於看到了「維爾多斯」的村口。
  這個維爾多斯,是一個座落於森林裡的小村莊。在人手開闢出來的空地上,只有小小的十間有著稻草房頂的一列小茅屋。一些農民們正在樹蔭下休息。
  小蓓他們的馬車一停下來,馬上吸引了農民的注意,他們嗒嗒嗒嗒地衝過來。
  「徨殿下!」農民們在從馬車上下來的徨面前摘下了帽子。
  小蓓和徨先是面面相覷。接著,小蓓咧嘴一笑。
  「真不愧是王子殿下呢。」
  「不准取笑我。」
  然後,農民們甚至把跟在徨身後的小蓓也當成是什麼尊貴的人物,一個個都叫嚷著向她低頭行禮,還說著「實在是多有失禮」之類的話。
  「啊,我並不是王族!」小蓓誠惶誠恐地說道。「雖說如此,但您也一定是徨殿下的友伴。不管怎樣,我們都不能有失禮數啊。」純樸的村民們一邊說,一邊相互點了點頭。
  接著,他們又說什麼「您的背包就讓我們來幫您拿好了」、「一路上很辛苦吧」之類的話,對小蓓也是極盡殷勤。
  「我們在這裡稍微休息一下,稍後我們會離開辦點事。」徨吩咐道:「給我們預備簡單的食物吧。」
  他們被帶到了茅屋裡面休息。小蓓和徨剛走近桌子,就有人為他們拉出椅子。兩人就好像理所當然似的坐在那上面。
  村民端來了切好的麵包、火腿、野菜之類的輕食。飲飽食足之後,小蓓和徨站起來,打算起行。徨取出一些錢付給了招待他們的人。
  「啊!殿下,您……這……我們怎麼可以收下!」
  「這些雖然不多,就當做給你的謝禮吧。謝謝你們的招待。」
  「那……請恕敝人多事,請問殿下您之後要去哪裡呢?」
  「我們要進去樹林。」
  「就只有您們二人?應該要找個大人隨後保護才好啊!」
  「不用了。我們是阿斯科特羅斯學園的學生,你們不需要擔心我們。」
  村民們聽了,互相看了看彼此。
  「既然如此。那麼,祝兩位好運。」

  小蓓和徨在村民們的目送下離開,進入眼前一片沐浴在陽光下的美麗而茂密的森林。
  「就到了,快行…」徨說。
  突然,一把很討厭的聲音響起,這聲音給人陰寒的感覺。是黑鬼。
  「兩位小寶貝,在玩尋寶遊戲嗎?」黑鬼說。「你是誰?想幹什麼?」徨大聲喝道。「別動氣,跟你們玩個小遊戲。」黑鬼說,臉上充滿邪氣。
  「『紫邪蝎光』!」徨使出王族的招式。「只是這些小東西?我吸!」黑鬼動也不動,把徨的光波攻擊吞了。
  「小丫頭,讓我跟你玩!」黑鬼的矛頭指向小蓓。
  「你的對手是我,『黑夜祭禮』!」徨攔在小蓓身前,再度發動攻擊。
  黑鬼受了一記黑魔法攻擊,吐了口血。
  「臭小子!給我站著,待會才對付你!『定』!」
  徨給黑鬼點了穴,動也不動。
  「小丫頭!送給你的禮物!黑玫瑰婚禮!我要納你為妾啦!」
  在千鈞一髮之際,一陣強風吹過,強風中帶著一些「紫甘愧」的氣味……那是一種會令人微醉一刻的藥草……
  「你這陰陽人,不要傷害我的朋友,否則我不讓你好過!」
  美突然出現。
  「又多了一個美女…這個更正點…做我的夫人吧!」黑鬼色迷迷地說。
  「十誡之一──『幻影棋子』!」

  「徨!你可以動了…我的影子已解了你的穴道。」美說。
  「謝了!我要保護我最愛的人──蓓‧司狼!」徨對著戀人發出愛的宣言。小蓓的臉燒得可以煎蛋了。
  「『龍塚』!」徨使出很強的招式,同時啟動「魔化」,妖力值提升達至十萬。
  「『剎蝶‧姬』!」美也使出不詳的招數……

  「可惡!我一定回來找你們算帳!」黑鬼被打得落花流水,慌忙逃走。
  「真是掃興!繼續找我們的寶藏吧!剛才謝謝你,井亞。」徨說。「謝謝你,美。」小蓓也說。「再見……」一陣薄霧過後,美消失了。

  「小蓓!看!那是我們的小寶藏!」徨說。「那是什麼,那是什麼?快打開!」小蓓嚷道。
  「你閉上眼吧!」徨說。接著,他把一條閃閃發光的心形墜子掛上小蓓的脖子,然後吻了小蓓一下,「你可以睜開眼。」
  「很漂亮哇…是什麼來的?謝謝你呀!」小蓓羞紅了臉。
  「我父皇給母后的訂情信物,它有個名字,叫『讓我進入你心扉』,現在我把它送給你,自此以後,我們永遠也不能分開。」徨說。
  「嗯……」小蓓應罷,伏在徨的懷裡,接著二人情深的擁吻著……

  這一長吻完畢之後,徨目不轉睛地注視著小蓓。「有什麼好看的?」小蓓問。
  徨的語氣卻顯得氣無力:「我……我……」
  「徨?」小蓓很驚慌。接著,徨一下倒在小蓓懷裡,像新生戰那時般。「……我好睏,讓我睡一覺吧……」

  原來剛才徨為小蓓而戰,耗用了不少妖力,也難怪他會如此累。
  在醉人的紫甘愧草香味的包圍下,徨好好地睡了一覺。

*      *      *      *      *

  稍微回溯一點時間。
  灰雪今天晚了起來。當她步出走廊,才發現已經是正午,整個女生宿舍只剩下她一人。
  沒有人理會我嗎?她心想,Miko是這樣,小蓓是這樣,美也是這樣……我心酸了。

  灰雪離開宿舍,邊走邊思考著今天早(午)餐的內容。前往飯堂途中,她遇到伊希斯與他的姊姊──阿爾塔。
  阿爾塔正強迫伊希斯套上一件對他而言有點小的毛衣。
  「小伊,你是不是連姊姊的話也不聽了?」阿爾塔看起來有點生氣。
  「但是,」伊希斯可憐巴巴地抗議,「這毛衣真的很小耶……」
  「啊哈哈。」灰雪忍不住笑了,也因為這樣,阿爾塔與伊希斯才注意到灰雪。
  阿爾塔以庸懶的態度跟灰雪打招呼:「嗨……咦?怎麼不見小蓓,還有那個紅毛小子,我指的是,那個Miko?」
  紅毛小子……人家是女生啊。灰雪苦笑,又搖搖頭。「不知道,今天是星期六,她們大概外出了吧?對哩,這個毛衣是怎麼一回事?」
  「喔……這個嘛,」阿爾塔皺眉,盯著自己的弟弟,「是老爸寄來的。真是的!我們的老爸得閒沒事就會寄一大堆沒用的東西過來。」
  伊希斯的頭被毛衣套住了,因為也暫時沒法說話,阿爾塔說:「灰雪,你要去哪裡?」
  「先吃午飯,然後去圖書館。」
  「那我們不阻礙你了,走啦。」阿爾塔邊說邊扯住伊希斯的衣領,「掰掰。」
  「嗚嗯嗯嗯嗯!」伊希斯還沒處理好他的毛衣,就已經被他老姊押進男生宿舍。


  「沒有人啊……」如灰雪所料,人人都趁假期出去玩了,所以除了那駐場職員外,圖書館裡只有兩、三個人。
  她突然想起井亞借的書,於是走向服務處。
  「請問……那本『十誡』,是否已經有人來還了?」灰雪問上回那紫髮女生。
  紫髮女生以和善的微笑說:「請等等,我看看資料……」
  數分鐘後,女生依舊微笑著回答:「『十誡』……尚未歸還喔。咦?上次……那本『十誡』不是你借的嗎?」
  灰雪連忙說:「我是幫別人借的……你居然記得是我?」
  「因為那本是歷年來最少人借閱的書。把你計算在內,也只有三個人借過。」女生板著手指數算著,「另外二人,一位是前任校長奧德麗小姐;另一位是……已畢業的學生,蝶影‧井亞。」
  「是嗎……」灰雪對於這種事並不太關心,她隨口應了一句。
  「我還有什麼可以幫忙嗎?」女生問道。
  「不用麻煩妳了,謝謝。」灰雪瞄了瞄女生別在制服上的服務生名牌,「……悠由‧李同學。」
  「不用客氣。」悠由說,「歡迎下次再來借書。」

  灰雪離開了圖書館。此時,又有一名男生走向悠由。「拜託。我想借書。」
  「好的,麻煩給我你的學生證。」
  男生從口袋拿出學生證,證上寫著「狼爾‧李」這個名字。
  悠由一瞧狼爾借的書,竟然是「黑魔法、巫毒與咒語」!她驚愕地抬頭瞪著狼爾,狼爾冷眼看著她。
  「怎麼了……妹妹,認不得我嗎?」
  「哥,你還打算繼承爸爸當黑鬼,替撒旦工作嗎?」
  「不行嗎?說回來,小由,你也太不像話了,」狼爾以輕蔑的態度對悠由說,「你可是李家的人欸!竟然與爸爸對抗,總是不聽他的話。你心裡到底還有沒有這個家的存在?」
  「呸!」悠由不屑地回應,「你以為我是為了什麼才要離開李家?要是生在這樣的家族,有這樣的父母、這樣的兄弟姐妹……我還不如自己獨自一個生活!」
  狼爾有點被惹火了。
  「叛徒!你不配作真神‧李的女兒,跟李家對抗的人絕對不會有好下場!西里爾就是一個好例子!原本他是我們家族的一份子……因為他背叛我們,所以才不得不離開『聖國』,來到這種低賤的地方……」
  「你說夠了沒!」
  悠由也開始動氣,說話變得大聲。她似乎忘掉了自己仍在圖書館當值。
  「哥哥,你已經壞到骨子裡去了!在外面,人人都害怕聽到李家的名字,因為你們做過的事情!一想到自己是李家的人,我就打寒顫了……要是『米德加爾特』容得下我,那我一定會毫不猶豫地脫離你們!」
  在一剎那間,狼爾彷彿沒想到自己的妹妹會這樣說。數秒後,他慢慢吐出一句話:「那你現在……跟我們……是對立的囉?」
  「沒錯。」悠由的語氣放緩了,不再那麼硬梆梆,「但其實,我也不願意變成這樣……說到底,你們還是我的爸爸和哥哥!」
  說完,她跑出了圖書館,丟下狼爾一人在那裡。

*      *      *      *      *

  「真是可惡……」當時襲擊小蓓與徨的黑鬼事敗之後,逃回了「維佐柏絲」。
  他的名字叫真神‧李,聖國名門‧李家的當家,亦是狼爾與悠由的父親。
  「沒想到那個小女孩那麼難對付……」他拿起一杯血紅的液體,那杯東西散發出臭不可聞的腥氣。可是,那黑鬼好像很享受,還一口氣把它灌進肚子裡。

  「美味,真美味,正點……好,要再想辦法,不然,撒旦那老骨頭一定宰掉我。」
  真神‧李有一個跟西里爾一樣的習慣,就是喜歡思考時來回踱步。
  他突然想起……第五代的「閻之天使」,好像也是阿斯科特羅斯學園的學生。

  「叫伊希斯‧杜爾斯嗎?」真神‧李拿著狼爾寄回來的學生合照喃喃自語。
  突然,他像是若有所思似的,露出若有若無的奸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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