Saturday, February 15, 2014

第九章

清晨,巴士站。

「旱樹,你很遲哩!」小綠離遠已經看到旱樹。

「……是嗎?」旱樹一臉陰霾,心不在焉的樣子。綠反問:「我不是約了你六點鐘嗎?你看看現在什麼時辰?」

旱樹一看手錶。七點鐘。

「發生什麼事嗎?」這時綠反而有點擔心了,旱樹一向很有時間觀念。

「沒有,沒有什麼,」旱樹打算胡混過去,其實說到底--只不過因為他不想去龍介家而已。

綠不明所以,但她還是沒有作聲。這時,巴士來到了。

「上車吧。」

「好……」


巴士行駛了十分鐘,在一棟四層公寓前停下來。「我們到了。」

綠跟旱樹下了車。正打算進去,旱樹停下來了。綠記得他說過什麼,「旱樹……你真的不進去嗎?」

「嗯。」單字回應,真是夠冷淡的。

「好吧……」就算旱樹遲大到也好,反應冷淡也罷,綠沒有生氣,她搖搖頭,不解地問:「我不明白,你討厭龍介嗎?」

「是。」再次單字回應,今次話裡略有怨氣。當然了,因為旱樹是被迫陪伴綠來的。

「……真是這樣嗎?」綠輕輕地道,聲音彷彿飄到很遠……卻又偏偏飄進旱樹的耳中,「下次我不會再迫你來的了……」

綠進去了。旱樹看著她的背影,臉上表情出現了變化。


龍介住在第四層,由於沒有升降機,所以綠必須走樓梯。她來到一個單位,門牌寫著--

「相澤 總一郎、相澤 直子、相澤 龍介」

是這兒沒錯了。

叮噹!

綠一按門鈴。

咔嚓!

有人開門,是龍介--手上的石膏尚未拆掉,手裡還抱住一枝拐杖。看來……他傷的不輕。

「妳是……餓島同學?」龍介驚訝地看著來者,綠微笑道:「好久沒見。龍介,你看起來……不太好啊?」

她不禁想,到底龍介當天出院後,是用什麼方法回到家裡來的。

「嗯……」龍介露出苦笑,「呃,餓島,要進去坐坐嗎?」

「好的。」


「龍介同學,你家裡很整潔嘛,」綠環視龍介家的佈置,簡直是一塵不染,「你媽媽一定很愛乾淨了,是吧?」

「嗯,」龍介點點頭,「對啊……你,我沒想到你會來看我哩……」

「你在說什麼啦……這個時候就是要互相幫助的嘛,」綠道,「說到底我也是你的舊同學。」

「倒也是……謝謝你。」

「說回來……你因為這件事轉校了哩,」綠改變了話題,「那樣說……累你變成這樣的人果然是學校的學生嗎?」

龍介沉默了,綠連忙道歉:「對不起,我不應該多問的……」

「沒關係,凌木老師沒跟你們說我的事嗎?」龍介問,綠搖搖頭。

「是我們問他,他才說的。不過我們也只知道你退了學。我甚至懷疑,如果我們沒有問他,他甚至連你受傷的事也不會告訴我們……」

「其實……」

「什麼?」

「安藤同學最近如何?有沒有上課?」龍介突然問。

「說到這個,他這兩天沒有回學校哩,老師在派講義時似乎也沒有預留一份給他,簡直就像沒他這個人一樣,慢著……」綠道,她恍然大悟。「你不是想告訴我……打你的人是亞希,他沒有上學是因為你……」

「啊……我不應該多口問你的,」龍介道,表情有一點奇怪。「凌木老師昨天打電話告訴我,安藤被無限期停學。」

「什麼……」



「綠。」旱樹看到綠從公寓裡出來,就喚一喚她。可是,她沒有反應。

旱樹本來就沒有心情說話,所以並未有在乎。等到巴士來到,二人登車,坐下來之後,綠便發作了。

「旱樹,龍介是被亞希打傷的,是吧?」她問。

「是,」旱樹立即就回答,沒有猶豫,「那又如何?」

「幹什麼亞希要打他?」

「因為他不爽。」

「你不知道暴力是要不得的嗎?為什麼你不阻止他?」

「因為我也很不爽。」

「因為他揭發你們在洗手間抽煙?」

被綠說中了,旱樹沒有作聲。

「亞希自己沒動手,」良久,他作出一個更正,「他只是叫柴山和十二夜揍了相澤一頓而已。」

「你覺得那樣可以令亞希的罪責減輕……」綠問,她的語氣,簡直就像老師質問學生。

「他們三人一起被停學了!」旱樹的終於火大了,「這樣你覺得足夠了沒?你不要那麼雞婆行不行?我跟亞希的事,請你不要插手!」

綠被旱樹嚇了一跳:她從來沒有看到過旱樹這樣生氣過。果然……他始終……「你始終認為是龍介做的事害了亞希……對不對?」

旱樹沒有作聲。三分鐘之後,巴士在麻雀館門前停下,旱樹順勢下了車。綠仍然坐在車上,呆望著窗口。

藍天依舊,如同無視於人世間的紛亂煩囂、恩怨情讎。



「唔唔……真有夠舒服的……」亞希才剛起床,精神飽滿。現在已經是中午了,「十二點鐘了。」他走出客廳,他老爸的房間門關著了,表示他仍在睡覺。櫻月與櫻玲一早出去了,還在茶几上留了便條。

亞希拿起一看,喃喃自語:「原來,她去了見工……」不打算白吃白住嗎……真是獨立的女孩,難得難得。

「我也應該出去了。」亞希套了一件白色T恤及牛仔褲,便出外了。



「嗯……他們都出去了嗎?」亞希他老爸搔了搔他那髮線上移的腦袋,走到客廳,發現家裡空無一人。「我真空閒……」

叮噹!有人按鈴。

「誰?」亞希他老爸問。有一把男聲回答:「請問是不是安藤 誠先生?我把你要的東西送來了。」

「哦……終於來了,等你好久囉,寶貝……」亞希他老爸頓時露出笑容,並急不及待的跑去開門。

第九章 完

No comments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