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回─西流士

「西流士！」我剛進入餐廳便被人叫住。
跟我約定見面的那個人，平常例遲的卡迪斯居然會比我早到？真是出奇。
話說這個湯姆‧卡迪斯，芳齡（？）三十七，本地狙魔組織的領導人。
說真的，若不是有必要，我真不太想跟這傢伙見面。
「我來了。」我在卡迪斯面前坐下來。
「你已經找到她了？」
「是，她現在打算暫住我家。」
「很好。」卡迪斯壓低了聲音，「只有她可以幫助我們，所以你千萬不要告訴她『那件事』。」
「為什麼？」哇，我差一點便跟她說了。
「時辰未到。」卡迪斯眨了眨他那雙墨綠的眼睛，「『那件事』與她父母──伊萬夫婦有關，她未必接受得了，我怕她會做出我無法估計之事。」
「明白了。」我應道。
這時，卡迪斯著意的凝視著我。
「幹什麼？」我臉上長了人面瘡嗎？
「沒什麼，」他說，語氣忽然變得像位慈父般：「只是在擔心你。你看起來好像有心事。」
我搖搖頭，忙道：「沒有！才沒有啦！」
「那你說，你到底有多長時間沒有開懷大笑過？」
嘖，笑不出來都有罪嗎？
當然我是不會這樣跟他說話的，因為這人不但是我身處組織的頭頭，而且還是我的舅舅──我那死鬼老媽「最親愛」的弟弟。
卡迪斯舅舅將他的臉靠近我。「你，還是放不下小百，我有沒有說錯？」
提到小百的名字，我吃了一驚：「才沒有的事！」

接下來卡迪斯不再說話。我也無話可說。
數分鐘後，「莉百加，給我來杯檸檬水！」卡迪斯朝一名背著我們的短髮女服務生大吼。
女服務生轉身面向我們，笑容可掬：「卡迪斯！」
「莉百加，檸檬水多冰，快。」卡迪斯下令道，連請都沒說。
莉百加依舊笑容可掬。
「有那麼多時間，在自己的店閑坐，也不回去機地思考如何打敗那些為禍人間的吸血鬼……」
「身為狙魔人，斬妖除魔是我的本份；而作為餐廳老闆，確保員工沒有躲懶也是我的責任。」
「哼。」莉百加瞪了卡迪斯一眼，又看了看我，「西流士呢？」
「我不渴。」我道。有一瞬間，我很想逃避小百的視線。
這八成被卡迪斯察覺到了。莉百加才剛離開聽力範圍，他馬上挑起剛剛的話題。
「你果然是放不下莉百加。」
「就說了沒有囉！」
「我只是因為替你擔心，所以才要提起這件事。」卡迪斯說，「當年是因為伊希斯在，你才不得不退出。可現在，你又是怎麼回事？既然放不下，就應該……」
「都說她放不下伊希斯囉！要我說多少次你才明白？」我開始有點動氣，「那是她的決定，我尊重她，就這樣。你懂了沒？」
真是的，事後我也覺得自己反應實在太過了點。不過也是因為這人太多事了！常常都要管別人的事！
卡迪斯怔怔的看著我。
我感到很不自在。
怎麼啦？有什麼事要說，馬上說出來聽聽！我當時心裡如是想，也設計好對白來應付這傢伙的死纏難打。可是到頭來它們卻完全無用武之地。
因為卡迪斯站起來，打算要走了。
「隨便你！」他只扔下這麼一句，便舉步踏出了門口。

我在店裡多坐了一會，便跟小百打招呼離開了。
雖然很不應該，但我差點便忘記仍然待在我家中的菲斯。我回到家，便看見她站在門前。
「對不起，我回來晚了。」我看了看錶，噢！已經十二點了。我已出了去兩個小時。我沒有告訴菲斯我要幹什麼，所以她可能會擔心，甚至會有很多聯想……這是我的責任。
這時，我察覺到菲斯好像有話要說。她的表情……有點怪。
「有什麼事嗎？」

「我也要……成為狙魔人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