Friday, February 14, 2014

第八章

「長崎縣久保田小學十二歲六年級女生御手洗 夏美遭同學割喉殺死。警方調查殺人動機時,檢視了受害者和疑兇的電郵及手機信息。

「據傳媒報道,兩名女生都擁有個人網頁,涉嫌行兇女童疑因不滿對方在自己網頁留言的內容而施襲。傳媒稱,涉嫌犯案女童對警方說:『我不覺得她寫在我網站上的東西有趣,所以我叫她出課室。我想殺死她。』……」

一家拉麵店裡,電視機正播著一個資訊節目,節目提及一宗剛發生不久的兇殺案。

「真可怕,什麼世界?連小學生都殺人了,」一名正在吃海鮮拉麵的大叔,邊咬著紫菜邊說道。

「河岩,你會這樣說,令我很意外哩!」坐在大叔旁邊的一名年輕人吃著一件炸蝦,「因為我們天天幾乎都遇到這種事,而且對那未成年的傢伙,我們絕對不能心軟。」

「大原,我當然明白了,好像今天吧,又有兩名因為集體毆鬥而被起訴的少年被送來我們這裡了。」河岩道,「他們還一副毫不在乎的樣子,不明白自己犯了錯,真傷腦筋!」

「嗯。說到這個,」名叫大原的年輕人呷了一口冷酒,「今天錄取口供時,那兩個男生……他們說自己來自……『陰陽會』吧?」

「對啊,有什麼問題?」

「這個……好像在哪裡聽過……」大原敲了自己的腦袋一下,「啊!公立陰陽高校!」

「你想說什麼?」河岩問。大原迅即瞪大了眼睛。

「前輩,你還不明白嗎?『陰陽』耶『陰陽』!名字一樣的!你猜他們是不是……」

「白目,」河岩冷哼了一句,並教訓起後輩來,「拜託,現在可不是什麼在拍電影,請現實一點吧。名字一樣有什麼稀奇?大原,你已經是一個正式的警察,再不是待在學堂的黃毛小子。」

「哈哈,我知道,其實我只是想搞……一下……氣氛……」大原愈說愈小聲,他身邊的大叔狠狠的白了他一眼,「說回來,最近加入黑道的青少年的數量在直線上升哩!」

「對,所以我們已經開始行動,」河岩停止白眼,正經地說著,「聽過『臥底』嗎?」

「是否在警匪片中好威風的那一種?呃,」大原一下子興奮起來,卻又再次被大叔的淫威壓下來,「對不起……」

「嗯,就是由我們混進去,調查學校裡面進行的事情,」河岩道,「不錯的差事,有興趣嗎?」

「開玩笑,免了吧,」大原把頭搖了又搖,「不能表露身份,不光明正大的事情我不幹。而且那麼危險……」

「唉……」河岩苦笑,「真現實……」這世代啊,肯為正義目標犧牲名譽、甚至搏命的人買少見少了。就像「那個人」,就是其中一個。



「好了,亞希,」旱樹討論完小綠的事後,重新提出對亞希的質問,「你說吧。」

「好吧……」亞希說,事情發生在今天的下午……



「安藤,你應該知道『陰陽會』吧?」川上與高崎帶同亞希離開麻將館。

「知道。」亞希說,「我老爸吃的藥在那裡經手,難道……你們要帶我去的地方……就是……?」

「很聰明嘛,」高崎笑道,「那裡是『陰陽會』經營的包裝工場,我們要做工作除了這個外,有時也包括送貨……你明白嗎?」

「……明白。」

「很好,」川上點點頭,「龍崎一直不知道……我們的事,還有這個麻將館的事。當然啦,那傢伙是個可愛的好傢伙,這些事他不知道會比較好。」

「我倆都有這個共識--我們的事,請盡量對龍崎保密吧。」

「啊--喂,等等!」亞希一臉愕然地追問,「你說這個麻將館的事?什麼意思?」

「連那個麻將館……都跟『陰陽會』有關連哦!」川上笑了笑,「就是說,受到我們的『保護』啦。」

「你爸爸是嗑藥的吧?加入的話,買藥會便宜一點喔!」

我就是不想我老爸再嗑藥。亞希心想,不過……

「只要你好好幹,有的是一片光明的前途--雖然還是見不得光啦。」

前途……

像我這種人,還能有什麼真正一片光明的前途嗎?

亞希沉默不言。


「就是這樣。」除了川上與高崎,以及麻將館的事,亞希將一切都和盤托出,「對不起……」看到旱樹的苦瓜臉,讓亞希感到很過意不去,甚至是萌生了些許歉意。

的確旱樹並不是一個循規蹈矩、恪守教條的人,但他肯定是反對自己參與這種工作的。他是那種,樂意陪死黨去搞些不太嚴重的惡作劇,替兄弟稍微欺負一下看不過眼的傢伙,但到了事關緊要的情況卻曉得分輕辨重的人。

話說回頭,對於柴山與十二夜出賣自己,害自己不得不休學,亞希並沒有很憤怒,他不恨他們;他很清楚他們倆只是想找個強大的傢伙來跟隨,順便叨光討好處而已。亦因此,亞希可以完全不顧慮這二人,命他們去教訓龍介--卻從來不讓龍崎去幹這種事。

川上與高崎之所以希望對龍崎保密,原因亞希並不是不明白的--而且他也覺得,龍崎對他們倆--現在是他們仨--的事,知道得愈少,愈好。

「你沒有什麼對我不住的,」雖然對亞希而言這應該是會錯意,但旱樹還是這樣說。

「但是你在生氣吧?」亞希問。

「不是。」

「嗄?」

旱樹沉默下來。良久,「……我沒事,來,幫忙洗床單吧!我今天得早點回家休息,明天六點要出門。」

「星期天要上課嗎?」亞希不解。他友人無奈到極點。

「……小綠約了我去看龍介。」

「嘻嘻……對不起,我忘了。」亞希以笑遮羞道。

旱樹面如死灰的瞪著亞希。

第八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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