Saturday, January 18, 2014

第一章第一節 初到貴境

  「媽~媽!你看!」一名銀髮女孩向一名少婦遞上一張通知單。
  「小蓓,這是什麼表格?讓我看看……阿斯科特羅斯……學園?」少婦把通知單最上的一行字讀出。
  「這個是『不男不女』唸的學校吧。當時我說要報考,那渾球還說我鐵定進不了去的說。」女孩氣得臉都鼓起來了。
  「小蓓!我說過多少次不可以這樣說你姐的?雖然她常常欺負你,你也絕不可以這樣叫你姐的……」少婦生氣了,斥責著那女孩。
  「知道了。」
  這個女孩就是故事的主角,她有著禁忌的紅眼睛,吸血鬼貴族長生種獨有的銀色頭髮……縱使她是一隻吸血鬼,她卻在司狼家長大。
  「司狼家」,這個名字在魔界「拉希布爾多」這裏,可是響鐺鐺的有名家族,歷年來有不少著名的武士和魔導士都是出於這個家庭,而且它更是與天使界「維佐柏絲」關係打得最好的家族,所以所有來自天使界那邊的產品都是由它轉運到「拉希布爾多」的。

  「媽,你快點簽名吧,隨隨便便畫只龜都可以。我要去準備一下了。」小蓓催促媽媽道。
  「這個女兒真是的……永遠那麼急性子。」
  「哎呀!喵姆,我的笛子在哪裡啊!你又拿去玩了,是不是!」
  小蓓在房間裏找笛子,一邊問那只叫喵姆的貓耳小孩。
  「喵,嗚~」(譯:人家才沒有。)
  那只叫喵姆的,其實是一隻長著貓耳卻有小孩身體的妖精而己,而他就是小蓓的使僕魔。使僕魔又是什麼呢?使僕魔其實是一隻跟隨主人的生物,它可以是你收服的,又或是它自願跟隨你都可以,而且一個人只可以擁有一隻使僕魔哦。
  當你擁有一隻妖精或精靈的時候,它都還未算是你的使僕魔哦~要讓它成為你的使僕魔,你必須先跟它達成契約,讓它獲得精靈界的神聖洗禮,才可以正式成為使僕魔。
  說明完了。回到故事裏……

  「唏呵~今天天氣真好!早安啊~喵姆~」
  「喵~嗚~」喵姆邊說邊揉眼睛。
  「今天我們要出發了~阿斯科特羅斯學園!提起精神吧~喵姆!」小蓓把窗簾拉開了,清晨柔和的陽光透進來,嗯,今天……果然是個出發的好日子。
  「小蓓,你好了沒有啊?火車在八時要開的啦。」媽媽在門外叫著小蓓。
  「啊~糟糕了~快遲到了!」小蓓邊喊邊把制服套上。
  「果然一點也不像月。」媽媽歎氣道。

  「啊~媽~我走囉!拜拜~」
  「喵~嗚~喵~」(譯:再見~)
  就這樣,我們可愛的小蓓就朝著阿斯科特羅斯學園前進了,希望她不要忘了帶些什麼吧。
  「哎呀~小蓓忘了把全家合照帶去……」媽媽頭上出現黑線……


  「這裡就是中央捷運站哦~讓我看看……」小蓓邊走邊看地圖,誰不知卻與別人撞個正著。
  「喂~你腦袋長在……」
  「對不起~對不起~真的……咦?」小蓓急忙道歉。
  「笨蛋蓓!」
  「不男不女的渾球!」
  呃……究竟小蓓遇到的是誰呢?
  「笨蛋也能進到阿斯科特羅斯啊~不錯啊……看來自從我走了之後,你有努力咧~不過一定是以入學試排名最後一名進來了吧。」一名留著長長金髮的女生說。
  「可惡……你知道自從你走了之後,媽媽哭了多久!」
  「白痴!」金髮女生大叫,「他們當初逼我未來要當當家的時候,我的心不是更難受嗎!」

  沒錯,她就是小蓓的姊姊,月‧司狼,雖然「她」沒有性別,不過從骨架體質看來,她跟一個普通少女沒有兩樣。為方便起見,姑且把此人當成女的。月‧司狼是司狼家的未來當家,比小蓓大四年,可是卻在小蓓十歲時離家出走了……原因遲些再說。而月肩上,永遠站著她的使僕魔--他叫黑帝斯,是一頭小小的翼龍,因為是魔種子長出來的,所以是黑色的。
  「算了,跟你說又如何……往『米德加爾特』的火車在B51月台,別搞錯了,你這笨蛋……」月說完後,還要用力點一下小蓓的頭才轉身離去。
  「哼!可惡……」小蓓從小就被月欺負多了。當她每次想從她後面揍她;又或者用麵粉焗死她;又或者把青椒加到她飯裏的時候,月總是快她一步,把剛才那三招全都應用在小蓓身上。想著想著,小蓓的怒火又……
  「嗨!」
  「誰?」小蓓再次回復正常。
  「你快告訴我,B51月台往哪裏走?」說話的是一個長著深紅色的短髮,有著古銅色肌膚的妖族女生,看起來比較爽朗,即是口直心快的那種。
  「嗯……你也是阿斯科特羅斯學園的新生哦~」小蓓問她。
  「啊~對啊~你好。」
  「你好哦……我叫蓓‧司狼。」
  「司狼?你是司狼家的人?」
  「不,我是養女而已。」
  「怪不得跟其他司狼家成員不同,你友善多了。你好,我叫Miko Elton。」
  「你叫我小蓓就好。那麼……我可以叫你Miko嗎?」
  「嗯,可以。從今天起,我們是friend嚕~」
  「嗯。哎呀~快遲到了!」小蓓連忙拉著Miko的手往B51跑去了,看來,她們可以成為好朋友呢……
  「噓~噓~小蓓……你不要緊吧……」Miko問。
  「不要……緊,幸好趕上火車……了……」
  「快找位子坐下。」她們兩人就在火車的走廊一直向前走。
  「呃……新生要坐那邊的位子的,」看來有一位善心的小姐提點了她們呢。這位善心的女生原來是一只妖精哦,綠眸襯托著棕色的髮絲,好善良的妖精哦……
  「謝謝你哦~你叫什麼名字啊~我叫小蓓啊~我是第一次跟精靈當朋友哩……」喜歡一見面就把底細全告訴人……是小蓓的習慣。
  她們找了個位子坐下,精靈便開始介紹自己了……
  「你好啊……我叫灰雪‧拉比絲滴,非常幸會哩……我今年十四歲,你們呢?」
  Miko極簡單地介紹自己:「我叫Miko,十三歲。」
  「我也是十三歲哩。」小蓓說。
  「啾啾!」
  突然,一隻老鼠從Miko帶來的包包中跑出來。
  「別吵,我要睡覺!」
  這臭老鼠跳到地上,大吵大鬧的,真令人討厭。
  Miko極兇惡地說:「你不想活嗎?去睡覺!」
  那老鼠聽懂Miko所說的話,十分沒趣地回到它的睡袋裡。
  「別生氣吧。」灰雪勸她。
  小蓓指著那老鼠,問:「Miko,那是你養的嗎?」
  「我的使僕魔,叫古剎,十分討厭的傢伙。」
  這使僕魔真古怪,怎麼會早上睡覺的?看著以三秒速進入了夢鄉,小鼻還冒著泡泡的古剎,小蓓心想。

  「唔,悶死人了,找個傢伙來當靶玩玩吧。」說完,Miko拿出一支槍來。
  哇,Miko真火爆。小蓓心想。
  突然,那個坐在Miko對面,擁有深藍眼睛的黑髮男生插嘴。
  「別殺生啊,小姐。」
  他應該是從開始便留意著Miko的。早在小蓓等人進來前,他就已經待在包廂中,一直到剛才為止他都在看著書,並沒跟她們說話。
  小蓓瞄了他手上的書一眼。那是一本名叫「赤色的聖國史」的書。

  Miko怒瞪著那傢伙。「我殺不殺人關你什麼事啊?想死嗎?」
  「別殺……」那傢伙還未說完,已經吃了一拳。
  「真爽快……」Miko擦著手說。
  「你沒事嗎?」灰雪身體傾前,扶了那傢伙一把。
  小蓓問那傢伙:「你叫什麼名字?」
  那傢伙一手摀住被Miko打中、腫如雞蛋的左眼,說:「我叫伊希斯,來自聖國‧維佐柏絲。」
  「聖國?」灰雪反射性地發問。
  Miko挑了一下眉。
  「維佐柏絲?」小蓓的嘴巴張得大大的。
  自稱「伊希斯」的黑髮男生點了點頭,並說:「我與我姊姊,經由魔界『拉希布爾多』前往中庭『米德加爾特』的阿斯科特羅斯學園唸書。」
  伊希斯說完,便指著那一名坐在對面包廂,正與身邊的同性伙伴聊得興高采烈,留著紅色長曲髮的火紅眼少女。「那就是我的雙胞胎姊姊,阿爾塔。」

  聖國‧維佐柏絲。
  正式名稱應該是「萬民之僕維佐柏絲神聖聯盟」。一般被人簡短稱為「維佐柏絲」的這個國家,此外又有「天使界」、「聖國」等別稱。此國之所以為「神聖」,是因為相傳這片土地是「光明至上的神明」所佑之處,該國人民做為神之選民,以及上主的僕人,皆沐浴著神聖光輝之故。
  起源自二百年前的「赤色革命」,及後經歷數次戰爭,「維佐柏絲」統一為世上現存土地面積最大的國家,土地與魔界「拉希布爾多」接壤。憲法規範其實行聯邦制,國家由一百二十一個平等權利的「萬民之僕」(加盟國)按照自願聯合的原則組成,但其政府權力高度集中,由「民僕黨」一黨執政。「維佐柏絲」文明程度為諸國,乃至世界之冠,在這個城鄉差距已然消失,由玻璃、鋼筋、潔白的混凝土構成的晶瑩奪目的世界,所有國民都過著他國人難以想像的自給自足、富裕、秩序井然、高效率的生活。
  如此的一個地方,在諸國各地的人們眼中是塊「充滿光明的土地」,它的存在被神聖化。大部分從未離開過自己出生城市和村莊的他國人民深信,這樣的桃源鄉,就存在在大陸的西端。

  「這個年頭,連聖國的你們都開放了自己的門戶呢。」灰雪以不帶褒貶的平實口吻發表著意見。
  在並不很久遠的過去,因為政治上的理由,聖國實行了一定程度上的「鎖國」--雖然與外國的貿易關係並非完全中止,但僅允許與特定對象進行,例如與魔界「拉希布爾多」透過司狼家交涉進行貿易。至於文化交流,則僅限於單方面輸出--「維佐柏絲」向來被強調為在諸國間被廣泛信仰的「一神教」之中心,每年前來朝聖的人絡繹不絕,只是對於這些進入第一重天的外國人,官方會嚴格監視行動,並給予許多限制。
  「維佐柏絲」政府對媒體控制非常嚴格,對電視媒體、書報媒體甚至網路媒體進行全面的監控。在首都「伊斯特‧嘉頓伊甸」,網路是無法與外界聯繫的。另一方面,「維佐柏絲」對內實施了嚴謹的戶籍制度。在這樣的情況下,國民想要接觸外國的資訊或出國(別說出國,就是離開自己的家鄉也得過五關斬六將),根本就不可能。
  小蓓有點好奇。「既然你來自聖國,那麼,即你是……?」
  伊希斯隨即回答:「我是天使。」
  「為什麼要特意來『米德加爾特』學習呢?」
  「是我爸爸的主意,我們也沒辦法……嗚。」伊希斯邊說邊無奈地摀著臉。剛才被Miko打的一拳還在痛……
  「哎呀,Miko,你太火爆了啦!」
  聽見灰雪這樣說,Miko的臉隨即變了色,「要你多管。」
  一眾新生在包廂中談天,度過了漫長卻愉快的時刻。

  在另一個舊生專用的包廂中。
  那時是暑假剛結束,大家也興高采烈地交換著暑假時的見聞。
  「我到過『維佐柏絲』的『聖善之泉』旅行喔。」
  「真的嗎?那麼,魂你有買手信嗎?有買嗎?」一個剪了頭及肩薄碎髮,身披紅色大衣的高個子男生,正以與長相年齡不乎,似乎是小孩子要父母給他買禮物的撒嬌語氣向同窗討手信。
  「有啊,當然,我連班上那些傢伙的份都買了。」被稱做「魂」,膚色是詭異得叫人側目的淺紫,就像是非自然死亡的屍體;穿深色正式西服、披黑色寬大披風的黑髮男生微笑著,從一個看似很重、歷史悠久的白色真皮行李箱中拿出一份用花紙包著的東西。「這是你的,『羅福爾斯特』的特產榛果巧克力。」
  「哇!這可是天界的名牌貨!謝謝……咦?」
  高個子男生一臉笑意的拿著魂給他的手信,忽地,就像是有什麼驚人發現似的,察覺的望向他左邊附近的包廂,「那不是月‧司狼嗎?」

  月現在一個人,百無聊賴的坐在那兒,手中把玩著她的左輪。黑帝斯在月的袋子中睡得正香。
  「那個司狼家的未來當家?」
  「說到司狼家,四大家族中可沒哪一家比它強呢。」
  魔界‧拉希布爾多的四大家族,指的是分別擅長使用四元素系統魔法的家族,分別是土系家族司馬、水系家族司洛斯、火系家族司狼,以及風系家族司空。而司狼家,則是公認為四大家族中最強的,這是因為火魔法向來被認為是最適用於戰鬥的魔法,而且每當拉希布爾多對外爭戰,武將輩出的司狼家都有成員以拿手的「火焰」屢立輝煌戰功的關係吧。
  「本身出生於名門望族,再在名校畢業的話,就真的所向無敵了……」
  「是啦,而且,我看那個人的長相也蠻不錯。司狼家的人果然特別出眾……」
  「哈哈哈哈……魂你高攀不起的啦!走吧!」
  「你說什麼?」

  「哈啾!」月突然打了一個噴嚏,「靠~誰把冷氣機溫度調低了啦?」
  「司狼同學。」這時,一把溫和的男性聲音傳進月的耳中。
  來者何人?月一抬頭,便看見一個有著白色短髮,身穿和服的男人。
  男人正微笑著看月。月的面色變了。
  「立花老師,有什麼事?請盡快說。」月漠然的瞧著立花,一副「無論你之後要說什麼,我也沒興趣」的表情。一直以來,她都覺得這個好管閒事的男人很討厭。
  立花老師的笑容馬上收斂了不少。
  「你到底想避到什麼時候?月‧司狼,你父母在家中已經等了三年。」
  無論是誰,月最厭惡的就是自己的事被過問,如果對方是比自己輩份高的人,那頂多是挨一頓冷嘲熱諷並被罵走;但來的要是平輩,或是沒需要給予面子的傢伙,後果輕則頭髮被燒成焦炭,重則肯定要吃子彈了。
  「這不干你的事……立花‧樹月,你只是個老師,學生的私事,不到你管。」
  月說完,從口袋中拿出一根香煙。
  立花按住月拿著香煙的手。「抽煙無益……別抽了。」
  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月一跳,月隨即甩開他的手,但此後再也沒有打算抽煙。
  「你還沒有回答我,司狼。」無視於月對自己刻意的迴避,事實上她已經不再看自己,只是低著頭扭著手指。立花繼續說下去,「你之所以不肯回去,是因為害怕,對吧?」
  月依舊低著頭,沒有言語,卻開始不安的扭動身子,這是內心所想被識破的表現。在這個觀察力特強、彷彿能讀取人心的立花面前,月感覺如坐針氈,如果可以的話,她會想立刻從火車上跳出去。
  「我說中了,對嗎?你害怕父母會因為你天生的缺憾而放棄你……但是,你有搞清楚你父母的想法嗎?」
  「夠了!不准你再說下去!」
  月推開立花,一手抓起包包,衝出了包廂,「你不明白……你根本不會明白!」
  「司狼!」

  「啊,我想上廁所……」小蓓說。她走出走廊,剛好被月撞個正著。
  「哇!好痛……咦,那是姐姐?」
  小蓓發現撞到自己的是月,隨即怒叫道:「喂!不男不女的!你給我站著!」
  月根本沒有理會,她一直向前跑,沿途撞倒不少人。
  「什麼嘛!這傢伙……」小蓓不滿的咕噥一陣,心裡卻覺得很奇怪。

  那是平時的月‧司狼嗎?


  月把自己關了在洗手間,沒力的坐下來,一滴接一滴的淚水從她的臉滑下來。忽然,她感到被自己抱在懷裡的包包一陣騷動。袋子的金屬扣啪地打開,一頭黑色的小生物從裡面鑽了出來。是黑帝斯。
  「啾啾!」黑帝斯睜著圓圓的藍眼睛,發出了叫聲。
  「嗚呃,對不起,對不起啊……」月邊發出抽泣的聲音邊道歉。她並不了解黑帝斯的叫聲的含義。
  她還以為黑帝斯是因為自己弄痛了他,所以在抱怨。
  動物終究是動物,黑帝斯以他自己的方式安撫著傷心的主人。「啾~啾~」他發出輕緩的叫聲,並用小小的舌頭舐著主人的左頰。
  聽見使僕魔的叫聲,月心頭一揪,她將黑帝斯抱得更緊。然而黑帝斯仍然沒有發出會顯得自己正感覺難受的叫聲,他只是將這當成「主人接受自己的撫慰」的明證而感到滿足,繼而心甘情願維持現狀。
  黑帝斯並不曉得,在自己被月擁入懷中的這段時間內,他的主人回想起……那些她過去一直逃避、不願意去記得,以及面對的事。

  一轉眼便十四年了。

  「你滾開……我討厭不男不女的。」那個女生推開了小時候的月,月從來沒有想過一個自己曾經信任的、珍惜的好朋友會這樣對自己。月在剛剛入讀幼稚園的時候,因為自卑的關係而把自己藏在課室的牆角裏,所以沒有同學願意去接觸她、親近她。
  大家一直都只是將她當成高不可攀的怪人而已。
  「來跟我玩嘛,司狼。」唯獨那一個叫萊菲的女生願意跟她聊天……所以日子久了,她們就成為了好朋友……

  「呃,萊菲。」
  「什麼?」
  「我……我有件事想跟你說。」
  「什麼事……月?幹什麼那麼神秘?」
  「其實……我是一個沒有性別的人。」
  有一天,月在跟萊菲聊天期間,說出了自己沒有性別的事。而萊菲她……竟然就因為這個理由,從此疏離了月。
  於是,月重新掉回了孤獨的無底深淵去。
  最後,月漸漸地覺得,沒有了自己這個人,對這個世界說不定會更好……這個世界並不需要自己。同時,她也不再信任任何人。
  無疑月曾經多次想過要自殺、想要從世上芟除自己這個人。可是,月對這個世界的不信任感,漸漸轉化成強烈的憎恨與憤怒。
  她發誓終有一天,要殺了那個背叛自己的萊菲。
  終於,在十一歲的時候,月親手毀滅了萊菲--她以司狼家引以為傲的火魔法,將自己曾經的密友整個人給燒成了灰燼。

  但令月想不通的是,即使已經達成了自己長久以來的願望……看著被熊熊大火焚身的萊菲痛苦地尖叫,到最後她的身體被燒得一點不剩,月竟然笑不出來……她發現自己並沒因而感到特別高興!反之,只有更深、更黯淡的陰霾襲向心頭……並從此停滯不散。

  這個時候,蓓就來了,父母把蓓領養回來了。從此,月更加確定之前愚蠢的想法--「家裏少了我一個,絕對沒問題。」蓓的來臨,顯然就是來取代她的,父母一定是討厭自己不男不女,就把她領養了……一定是這樣……

  後來……父母又逼月未來當司狼家的當家,月認為蓓也可以成為當家,而且自己也不想再留在這個,她心目中不接納自己的家。於是,她在十四歲時離家出走了……

  月就是這樣淪落到如此黑暗的陰影……也許,終有一天……她會得到救贖……


  「那是……平時的月‧司狼嗎……」小蓓腦海裏不停響起這個問題,她好害怕是自己惹月生氣了……蓓往月跑去的方向走……
  「喂~」
  「呃……誰呀?」小蓓回過神來,看著一個坐在窗子上的帥男,「徨?」她驚訝地問。
  「就是本大爺……」
  「你是王子來的,跑到這兒幹什麼?」
  「關你屁事!還有要是你在這裡再叫我王子……小心你的心臟……」說到這裡,徨的指甲又變長了。
  「白痴!我是長生種,身體內是擁有對魔族攻擊的無效化!」
  「妳才是白痴。」
  徨把指甲變回原狀,又以嫌惡的口吻道:「長生種只能無效化魔法的攻擊,物理攻擊並不包括在內,笨蛋。我真不明白,為什麼像你這種白痴,居然會是長生種……」
  聽了徨的挖苦,小蓓並沒有回嘴,只是在東張西望。
  「對了……彌爾在哪?」
  「他……我不知道。」
  「他是你的使僕魔耶~」
  小蓓生氣了。
  「就算是使僕魔,也有四處走動的自由吧。」
  「你這樣也可以的嗎?」
  「不用你管。」
  「算了,哼!」
  小蓓不再理會徨,回到她的座位上。
  灰雪問她:「你去洗手間去得太多時間了吧。」
  「是嗎?」突然,小蓓想起她忘了找月的事,「啊!我要去找……」
  伊希斯說:「快到學校了,不要四處走吧。」然後,他看向窗外。天已經入黑了。他又伸手去搖晃了下Miko的肩膀。
  「Miko……不要睡了……」
  那傢伙正一頭靠著玻璃,睡得一塌糊塗。
  「什麼事啊,伊希斯……」
  「快到達了……」

  另一邊廂,月仍在洗手間裡。沒有察覺時光流逝的她,已在裡面待了好幾句鐘。
  突然,外面傳來一把女聲:「請問有沒有人啊?」
  月吃了一驚。「是誰?」
  那個女生說:「你跟我一樣是阿斯科特羅斯學園的學生吧。快到達『奈蜜』了。你…不好意思,還沒請教妳的名字。」
  月出來了。站在眼前是一名長髮女生,正以絲毫不帶惡意的笑容看著自己。這個女生長得比月稍矮,有著如月的銀色雙瞳,一張娃娃臉看起來只有十三、四歲,似乎是個新生?可是聽她的談吐又相當得體。唔~
  「嗯……我叫月……」月告訴了女生自己的名字。女生點了點頭。
  「是喔,我叫紫,抱歉喔,因為我看見洗手間的門是鎖住的,所以有點擔心。那麼,快走吧,快要下車了。」
  「嗯……謝謝妳。」
  「下一站是『奈蜜』。乘客可以在『奈蜜』站換乘一號支綫。……下車時,請小心月台與車廂之間的空隙。」
  在一段好聽的叮咚叮咚聲結束後,響起了宛如神籟般只應天上有的女聲道出的溫馨提示。接著,各包廂內開始騷動,估計是大家正在收拾行裝。
  火車漸漸減速,最後停了下來。所有人帶著行李,一窩蜂的擁向車門,轉眼間,車廂擠迫得如同沙丁魚罐一樣。在這種情況下,人踩人或人撞人實在所難免,在人群中不時響起「喂!你踩到我的腳了!」、「將四輪喼拖好啊白痴!」之類的抱怨或咒罵。
  此時,遠處傳來一陣吆喝。月認得,這是立花的聲音。
  「二年級及三年級生,留在座位上!一年級生,一個跟一個,別爭先恐後。欸,別顧著聊天,快走!別忘記後面還有同學要下車!」
  原來,這年是這傢伙擔當新生嚮導嗎?嘖……

  雖然我個人很不爽那傢伙,但他那囉哩八嗦的性格,應該使他很稱任這種趕鴨子的工作吧。月邊想著這件事,邊跟著紫回歸所屬的舊生大隊準備下車。

主角合照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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